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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夜,鐘響。整座莊園都聽到了,黑暗中的生物都驚醒了。


整座莊園被溫柔地粉碎著,走在迴廊上的金髮女人似乎也要散成粉塵。


她嫁入凡多姆家七年了。


她幽幽地傾聽那遙遠的鐘聲,披著雪白羊毛端著熱好的紅酒進了書房,走向埋首於文件中的男人。


「還不休息嗎?」


眼角有著淚痣的男人微微一笑:「再一會兒就好了,妳先去睡吧。」


女人搖搖頭,看著丈夫將溫熱的酒慢慢一飲而盡,杯子再度放在桌上時,曲線優美的薄唇染上了稀薄的殘液,在俊美的白皙面皮上閃著如露血紅。男人取來手絹拭乾唇角,那般斯文沉靜的姿態與她腦中一個形貌相似的男孩逐漸相疊,她眼裡飄過一抹黯淡。


感覺溫暖的大掌捧住自己的頰,她抬頭對上丈夫的凝視,頓時愣了愣。


「瑞秋?」


她揚起如花笑靨,微微側頭將唇印在那溫暖厚實的掌心。重新揚起長睫時,她天藍的瞳眸洋溢著往常的活潑光芒。


「我沒事。我只是覺得,冬天的凡多姆宅第真是冷極了。」


男人薄唇微弧,眼角的淚痣似乎也被牽動了一下,大提琴般的嗓音蒙著淡淡的愧疚:「那真是我的過錯了,明日我讓人把地板天花板牆壁都覆上毛毯如何?」


她為他打趣的話笑出聲,突然被一把抱起走到暖爐邊的華椅,她整個人貓兒般窩在丈夫的懷裡,火光照得她雙頰泛紅。


柴火燒的嗶剝作響,承載著兩人的華椅後面搖曳著長長的影子,鬼魅地延伸至黑暗之中。


「夏爾還好嗎?」


「嗯,他睡的很甜。」女人抬頭道:「我給他縫了些小天使布偶,他很喜歡呢。」


男人挑了下眉,笑道:「妳確定他看的出來那是天使?」


女人愣了會,會意過來他又在嘲笑自己編織的手藝,佯怒地在男人胸口搥了一拳:「文森特!你很過份!」


男人笑著呼痛了幾聲,眸子逐漸恢復原有的沉穩顏色:「瑞秋,我希望我能帶給妳和孩子快樂,所以…」


「你很努力,一直都很努力,我會永遠陪著你,所以別為了這種事煩心。」女人有些悲傷的笑容裡帶著不可撼動的堅定:「在那個時刻到來之前,我們就努力給夏爾一個孩子所需的一切,好好愛他,教育他,讓他以後即便身在黑暗也不要忘卻人應有的良知。」


男人將臉掩在妻子的髮中,眉頭緊蹙,眼角的淚痣在火光映照下宛如一個永恆的傷疤。


書房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小小身影,漂亮的藍眸裡盡是冬霧般的迷惑。



──


面對那殘破的育幼院,他瘋狂的笑聲響徹山丘。


什麼都沒有了,那些傢伙必須守護的東西早就不存在了,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就那麼拼命的…去死了!


他笑的幾乎要喘不過氣。


我也是一樣的,我的身體裡也塞滿了和那些傢伙一樣骯髒的東西…


嘲笑他人必死的情願,宛如螻蟻一般踐踏之。


這就是人類!!!


一陣強風襲來,他黑色的帽帶被高高地捲走,他只能和自己的執事遙望著天空。他小時候無法了解的母親的話語在耳邊響起,他因狂笑而泛淚的眼眶似乎再度濕潤起來。


即便身在黑暗也不要忘卻人應有的良知?
父親啊,母親啊,您可知道,人類在某些時候遠比惡魔更像惡魔呢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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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:後段部分話語取自第36話[那個執事,隨行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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