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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仰頭對月,紅眸半瞇,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。


這真是美味到讓人全身顫慄的靈魂。


紅舌舔過嘴角,惡魔靜靜坐著享受美好的餘韻。他真的饑餓太久了,導致他剛才幾乎是一口氣吞食了少年的靈魂,喉頭上殘留的那抹香甜讓他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。這麼上等的食物,應該要呈裝在他精心挑選的骨瓷白盤裡,用擦拭的晶亮的刀叉優雅地吃,這樣才不愧對了這乖巧溫順的獵物。


他好歹曾為一名風度翩翩的執事,在這之前,他也自祤是一名與同類相較更為優雅的惡魔,咳,他指的是進食的儀態。他坦承,這名纖瘦少年總是有辦法讓他失控。


他骨節修長的指來回撫摩著懷中人柔嫩的唇瓣,有些失去血色的唇在他留戀的動作下再度暈紅起來,比少年胸口的白玫瑰還要美。枯樹在夜風的拂動下嘎吱作響,灰藍色的雲衣衫不整地勾搭著一輪瑩月,如此迷離的夜晚,惡魔髮絲下的一雙長眸顏色更深,像是兩滴泛著奇異光芒的鮮血。


他睇了一眼周遭鼓譟的烏鴉,薄唇揚起戲謔的弧度。吶,溫柔的少爺,你既然都允許把自己的肉身留給鳥兒了,我這名曾經盡心盡力守護你的執事,是否也能再向你多索取一點什麼呢?


月光下,惡魔垂眼微笑,思考著最後的報酬。
臂彎裡,少年閉目傾聽,等待著最後的請求。
一對石膏像,對話詭誕,姿容聖潔。
萬古循環。


萬籟俱寂,唯有壓抑不了的暗香浮動。注意到那股嬰孩般乾淨嬌嫩的氣味,惡魔綻開嘴角,無聲笑著自己體內突湧的饑渴。


Indeed, human odor was of no importance to him whatever. What he coveted was the odor of certain human beings: that is, those rare humans who inspire lust, like…him.


惡魔的身影撲閃而逝,虎視眈眈的鳥兒正欲振翅囓咬那石椅上的少年,惡魔又再度返回將小小的身軀護在懷裡,引得群鴉氣憤啼叫。重新戴上了手套,他緩慢解開少年的衣扣,褪去鞋褲,羔羊般白潤纖細的身子被剝了出來,銷魂甚新月。


他勾起一抹笑。身為凡多姆海伍家的執事,若是連保留主人美好這種事都做不到那怎麼行?


他取來貢德拉上的幾朵白玫瑰,一瓣一瓣撒在少年身上,帶著夜露的花瓣微濕,有些黏在他凹陷的鎖骨,有些沾在他的唇邊與睫毛。然後,他展開手中一卷浸過油的亞麻布,從少年櫻貝色的腳趾頭開始,一寸寸往上緊緊纏繞。盈盈一握的腳掌,纖長的小腿,骨感的膝,削瘦的大腿,柔軟的腰,單薄的胸膛,細長的脖頸與手臂,小巧的臉蛋,全部跟著花瓣一起被緊緊包進布裡,毫無空隙,任何東西都不會滲出。


殘破的石椅上,一個渾身被包裹的密不通風的美少年,身上所有的美好正被一點一滴榨取著,哀鳴不能,因為早已失去了靈魂。


吶,用這種方式召喚惡魔不是更有格調嗎?只曉得血腥的活人獻祭,真是低俗的人類。
他喀喀地笑著。


數小時過去了,海上隱約出現了曙光,惡魔將少年身上的亞麻布收進懷中,滿足地深吸一口氣。從未看那蒼白枯萎的身軀一眼,惡魔離開的瞬間,群鴉齊鳴,紛飛的黑羽悉數掩蓋了少年。



幾百年後,非人界裡仍存在著這樣一個奇特的傳說。有個黑髮紅眼的惡魔與一個貴族少年定下了契約,惡魔幫助少年復仇成功後,依約吸取了他的靈魂,不過那個惡魔從此再也不玩這種遊戲。曾有同類看到他坐在一幢廢墟的屋頂上把玩著一個小瓶,神情陶醉地嗅著看著其中晶瑩的液體,問他那是什麼,他總是笑說,是一個少年留給他的小紀念罷了。


那個惡魔現在正橫臥在一所廢墟的屋頂上,懶懶曬著月光,看著深藍色的夜空,他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過的那一雙瞳眸。揣出懷裡的玻璃小瓶,他骨節修長的手指沾了一點清澈抹在自己的脖頸上,剎那間,暗香浮動,一朵小小的白玫瑰嫣然綻放,他好溫柔好溫柔的笑了。


吶,少爺,今晚的夜色很美,你看到了嗎?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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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文靈感來源:Suskind的<Perfume>
英文部分也是摘自此本小說,改了幾個字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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